画雅
画雅者,相对于画狂也。画狂谁耶?邱进平师也,泼墨抒怀,狂浪惬意。画雅者,魏明辉师,轻描淡写,意悠神清。二者一起,一个意态神飞,斗笔如龙,口中喋喋不休,“才华哔哔出”也;一个温润如玉,纤毫之间,心静似太古,“丘壑悠悠来”也。
魏明辉师,微信取其韵名“未鸣飞”。若大鹏鸟未鸣未飞,志存高远,观此名知为心怀谦虚者也。识其人久矣,识其才却是多年之后。吾虽不才,对书画亦不识妍媸,却慕风雅,羡书画者之才气,随众观赏龙翔广场围屋举办的“赣南六县书画展”,中有山水画一幅,墨色浓淡间,近水远山,逸气夹杂着书卷之气,氤氲于眼前。凝神细观,始知乃明辉师所作。彼时十分讶异,一个精准于法理的法院副院长,能画出如此逸出于心神之外的山水佳作?理性与感性之间,跳跃可如此大也?正疑惑间,恰见明辉师站于画前,见吾眼神之迷惑,笑言此为焦墨画,初学也。吾浅陋,以为焦墨即烧焦之枯炭所作也。但笑,不敢多言,与其相识,却未相熟,始知明辉师才气,未外露也。
后,与本邑众多才子交游,始与明辉师相熟,彼时明辉师正与画狂进平师学画。进平师浸淫山水画四十多年,崇石涛、临宾虹、慕八大山人等,笔墨交融间,一派天趣自然。然其人好酒,常酒后,狷狂不羁之态毕露。吾初识时,见其心狂口狂眼狂手狂,酒后画作亦狂,不敢与之语,相熟后始知其率性烂漫。明辉师作画,浅描轻皴,大有工笔意。惯于挥毫泼墨的进平师,常哂之,数落若小学生。冷观明辉师,对其哂落,不着一意,洒然豁达,虚心求教,吸邱师所长,弃己之所短,秉己之特色,笔墨舒展间,清风雅意,山水共明月,满室生清辉。
明辉师幼学艺,犹精赣南采茶戏,在本邑采茶剧团工作多年,文字功底深厚。其戏师曾言,好演员得善于察言观色,然后应用于演艺中。明辉师得其师真传,善捕捉各色人喜怒哀乐之表情,善观察天地山川之精妙。一个眼神,一个甩手,一个身段,皆有清姿。后转行,成为一名法官,又精于法理。从艺到理,感性到理性,使其既具感性之情思,又显理性之明智。艺理显其温文尔雅,法理衬其庄稳精微。二者在其身上相融相合,学术与气质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融于画作之处。其山水画作逸而不飘,庄而不泥,精微处显秀雅之气,具工笔之妙;粗放处则现磅礴之态,有斗笔之锋。远观文气悠来,面目不俗,近观则“我见青山多妩媚,料青山见我应如是”。
古人云:“言为心声,书为心画。”用之于画,亦然,画为心声,画者或雅或俗或豪或吝,凡此种种,皆现于毫间。读书不多,画则不能近于雅;观理不清,则画不能规于正。明辉师画之雅味,得之书得之艺得之理,可谓之心画也。观其画,山川隽秀,可洗俗心,天地宇宙,皆生雅意。
吾不精于书,也不解于画。观明辉师画作,喜其秀雅之气,不敢夺所爱。其却不吝,知吾意,任吾挑选,赠而归。吾所作《杨坊》一书,记吾本地坊间事,得省文化艺术基金资助,拟出版。明辉师为吾坊间人,邀其为吾作封面,以本土风景彰本土风貌。其快意而应,短短几日时间,创七八幅本土风景玉石仙岩画作,任吾拣选,本土赤子之情,立现矣。
明辉师性温雅、人良善,良朋益友众多,人称南埜“孟尝君”。特别是在文艺界,从七八十岁的老文艺家到初出茅庐的后生小子,他无不相熟。其常言:“常有人问我,咋与那种人相熟?我回说,人无完人,我只与其优点共生。”
近几月,明辉师与女史井芳师合作百米山水长卷,二师寻闲作画,山水有情,人自得乐。吾观其作画,笔端起落间,山自分明水自流,长卷缓移间,观者可洗一身俗气也。
心中有丘壑,眉目作山河。画雅者,明辉师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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